小躁

【亨本拉郎 , Solo/Mendez , ABO】平行线(3)




传送门: 1  2






Mendez久违地梦到了他曾经的妻子丶如今的前妻丶那个和他一样冷静到有些冷漠的Beta女性。

妻子穿着围裙站在厨房流理台前,细细地将食材放在砧板上一一处理好,再丢进预热过的平底锅里煎得滋滋作响,烟熏培根泛出油香,Mendez不禁吞了吞口水,个头小小的儿子似乎和他同样喜欢这味道,兴奋地在妻子身旁上窜下跳,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麽食物散发出如此诱人的气味,说来好笑,Mendez之所以发觉这是梦境也要归功於这份令人沉醉的味道:他从未如同此刻坐在餐桌前静静地望着妻子准备早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忘记放进锅里加热的培根,冰冷,生涩,索然无味。

即便意识自己正身处梦境,虚幻的温暖气氛还是令Mendez留恋的不想清醒,妻子问他:「半熟还是全熟?」Mendez心里知道那是在问煎蛋的熟度,但他看着回头向他问话的妻子,张嘴却答不出半个字句。

──妻子转瞬变成了Napoleon Solo,手上握着的锅铲不知何时变成Alpha特工惯用的Walther P38手枪。

「!」

Mendez乍然惊醒丶睡意朦胧的双眼还沉浸在惊吓的馀韵之中眨个不停,陌生床铺让他困惑得四处张望,直到看见角落边放着总是陪他周游各国的公事包,Mendez这才想起自己加入了U.N.C.L.E小组,这是他们在罗马执行任务的第五天。

与梦境如出一辙的培根香味弥漫在空气中,Mendez深深吸了一口咸热的油香,无力地将脸庞埋进棉被里,挣扎半分钟後,再怎麽不甘不愿还是掀开被子,起身准备穿衣洗漱。看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忘记住进安全屋之後的第二天早晨,走出房门迎上的就是Napoleon Solo对他问道「半熟还是全熟?」,一个Alpha,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在煎蛋,简直像在拍摄新时代好伴侣的宣传片,然而Gaby和Illya对此毫不惊讶,他们各自向Solo不客气地点菜,接着对Mendez解释:

「别惊讶,厨房向来是cowboy的地盘。」Illya从冰箱拿出鲜奶递给Gaby,顺便在未婚妻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Gaby有默契地从未婚夫手上接过纸盒,将鲜奶倒进玻璃杯里,「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的手艺比我好上那麽一丁点儿。」女孩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出她和Solo的厨艺差距,这动作可爱得让Mendez扯动嘴角轻轻微笑,表示他早上不喝鲜奶,习惯来点咖啡提神,Gaby於是拿给他一只马克杯,告诉他Solo早上通常会煮一壶新鲜咖啡。

不久後,Solo端着白瓷餐盘上桌,对满脸不服气的Gaby挑眉反问:「你确定我的手艺只比你好『一丁点儿』吗?」显然自认他值得更高的评价,不接受完美以外的任何答案。

经过这两人的解释,Mendez终於相信Napoleon Solo不是意图要毒死他才特意穿上与Alpha毫不相衬的围裙丶手持宛如凶器的锅铲,这男人似乎向来习惯掌厨丶并且以此为乐,其实会做菜的Alpha现今愈来愈普遍了,换个角度思考,这也是他们控制欲过盛的一种展现,毫不奇怪。

Mendez系好领带的同时结束回忆,步出房门,走到安全屋门口弯腰拾取报僮丢在门口的报纸,踱步到餐桌将报纸放在桌上,背後是摆弄早餐的Napoleon Solo。

他们并未互道早安。

Mendez逐渐能直视Napoleon Solo身着衬衫和西裤配上围裙的画面了,事实上,加入U.N.C.L.E小组并没有预期中的那般凶险,大部分时候Mendez会假装他和Solo是限定一个月的同事,仅此而已,但是坐在餐桌前Mendez总是忍不住提心吊胆,无法忘记住进安全屋的第二天早晨他从Napoleon Solo手里接过的那杯咖啡,表面上看起来普通至极,尝起来却全然不是设想中的苦涩,他用了整整十秒钟勉强吞下口中温热的液体,那味道甜得彷佛有人失手将整罐砂糖倒进马克杯中丶味蕾只剩下毁灭性的腻人滋味,Mendez没理会Napoleon Solo脸上除了他没人能瞧出端倪的窃笑。他只是不合时宜想起了他安静可爱的儿子丶有着独门淘气方式的男孩,也曾经趁着Mendez不注意时,在他的咖啡杯里添入将近满满一个糖罐的砂糖,事後面对Mendez不怎麽带有父亲式严厉的问话,儿子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他只是想知道一杯咖啡究竟可以吃掉多少砂糖。

Solo只消看见新组员的一个动作,就能猜出对方九成九的想法:Mendez彷佛一只舌头怕烫的猫丶先谨慎地浅尝一口咖啡丶才放心地继续啜饮,他立刻知道Mendez铁定被他几天前的恶作剧给吓得不轻,不枉费他早起提前煮好咖啡,再使足了劲加进一匙又一匙的砂糖,能看见Mendez那张被胡子遮住大半的冷淡脸孔顶着惺忪睡脸丶却在喝下咖啡的瞬间变幻出万千种崩溃的神情,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Gaby以及Illya发现他们两人的你来我往,Solo嘴角就不自觉地上翘。

同住一个屋檐下大抵就是他对Tony Mendez最好的报复了。

尽管在执行任务前,Sanders并未对他下达清楚明确的指令,Solo也知道他的上司刻意给了他机会借题发挥丶一个名正言顺公报私仇的机会,昔日规避麻烦的他也许会技巧性地拒绝,但是面对这名对他怀有莫名敌意的Beta,Solo难得乐於接受上司麻烦的暗示。他对Mendez做的大多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把对方房间里的时钟悄悄拨快三个小时,将嗜菸成瘾的Beta行李装着的香菸给替换成水果糖,又或者是刻意在明显抵触蔬菜的某位新成员的餐盘里放上两倍的生菜。Solo用尽方法想要惹恼Mendez,Mendez却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回应他。

秘密救援特工再也没像初次见面那般,展露出沉默而窒人的气势了,安静无声却又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丶这是Tony Mendez给他坏透了的第一印象,可现在的Mendez简直就是个再典型也不过的Beta,理智,温和,逆来顺受,循着社会性本能顺从Alpha对他做出的所有行为,更令Solo难以理解的是他并未因此产生半分成就感,心底甚至冒出几许微小的怅然若失──他曾以为这有意思的Beta会做出更加有趣的顽强抵抗。

也许他不该对Tony Mendez继续投入过分关注了。







住进安全屋的第五天上午,Mendez和其馀三名组员随性地聚在客厅,Gaby和Illya坐在双人沙发的两端,Napoleon Solo翘着脚占据一张单人沙发,正好隔着亲密相依的未婚夫妻丶与伫立在一旁的Mendez遥遥相望。

「那麽丶不如从我们开始?」不知是没注意到或是刻意忽略Mendez和Solo两人尴尬的站位,Gaby举起纸本资料提议。

Solo回以客气的手势,半点也不看向倚墙而立的年长高大Beta,「请。」即便Solo将他现在做的事定义为服刑,他也是个专业的服刑者,任务归任务,与私人恩怨之间界线严明,何况Mendez的无趣反应已经让他有点腻味了。

U.N.C.L.E小组的成员们接到任务後,短短五天内,运用各自的情报管道收集任务相关情资,这回因为Tony Mendez的加入而少了点犯罪侦查的成分,尽管无法避免相当程度的攻坚行动,仍是以人道救援为主轴。

「想必每个人都看过Waverly的资料了吧?这次又是我们的老朋友,Vinciguerra家族。」

Mendez跟着其他二人点头,示意自己有看过U.N.C.L.E小组两年前首次组队出任务的资料,他很佩服Gaby竟能俏皮地用老朋友来称呼Vinciguerra家族,虽然Dr.Teller大概和他一样是个失败的父亲,研究的领域还一脚踩在科学与犯罪的灰色地带,但那是她世界上唯一的至亲,Mendez见过很许多任务目标在援救过程中骤失亲人的崩溃,在他看来,那种悲伤如同周围的氧气瞬间抽乾,再坚强冷酷的人都会好一阵子无法呼吸。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抱着希望不断寻找Victoria Vinciguerra的下落,但是据当地线人的情报可以肯定,她已经永远长眠海中不会再醒来了。」

「抱歉,但我有个疑惑,」Mendez晃了晃手上的资料,在Gaby的微笑之下提问:「我记得Alexander Vinciguerra当场判定死亡,既然如此,为何他们还要浪费力气寻找他的妻子?」

「这问题由我代为回答吧,」改变他原先百无聊赖支着下巴手肘称在沙发扶手的慵懒动作,Solo眯着眼,一脸玩味地看向Mendez,「因为她才是台面下真正的很角色,充满野心的Beta,罕见地迷人。」语毕,Solo又笑着补充:「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你知道的。」话中有话,完全就是针对他们在场四人之中仅有的一位Beta。

被讽刺毫不迷人的某位Beta表情平静恍若未闻,Illya看了看从头到尾从未直接接触但间接交锋没停过的左右两人,最後懒得研究下去,选择将眼神转回未婚妻身上。

「显然Vinciguerra家族不满足於一次失败,目前的领导者是Alexander Vinciguerra的远亲丶Constance Vinciguerra丶又一个野心勃勃的Beta,」Gaby在客厅的矮桌摊上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子身着价值不斐的名贵晚礼服,烫成柔和波浪造型的金色长发让她看来不像企图毁灭世界的Beta,反倒如同出身高贵的Omega,等着在宴会寻觅她所青睐的Alpha托付终身,「她找来新一批科学家准备卷土重来,但是这回被绑架的不只有科学家们,当地的警察局长和政要的妻女名义上是她的游伴,实际也作为人质被扣留在她身边,为了防止任何人妨碍他们重振家族的计画。」

「她是『真正的』首脑?」Solo拿起桌面上的照片,确认似的强调真正这个单词,但Mendez不怎麽喜欢他打量的眼神丶彷佛正用双眼评估这位Beta女性是否值得他在床上征服。

「Vinciguerra家族没有别人了,」Illya耸耸肩,又将一叠数字表格放在桌上,乾脆俐落的语气足以斩断所有质疑,「从这份透过黑市进口的原料清单能看出,单凭现在的他们,还无法制造出具威胁性的核子武器。」

「那我建议明晚行动。」

变魔术一般,Solo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请帖,上头烫金的字体优雅而古老,印着Vinciguerra家族的纹样,「Constance Vinciguerra的生日宴会,几乎半个罗马的人都会参与,人数多得足以塞满罗马竞技场。」

「不声不响地,连请帖都准备好了。」Gaby笑着打开烫金请帖,邀请有四份,Mendezs的那一份请帖印着他惯用的假名Kevin Harkins,他们一同搭飞机的时候自己用的就是这名字,他并不惊讶Solo记住了这点小细节。

随意翻过请帖後,Illya向Solo抛出问句,「听来你有个计画?」但这无庸置疑是个肯定句。

正如Mendez事前所预料的,一旦他们掌握大致现况後,U.N.C.L.E小组的另外两人都无条件地将细部规划行动的主导权转交到Napoleon Solo的手上,这太过自然,也许Gaby和Illya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但Solo确实有种超脱Alpha信息素的气质,他的聪明敏锐使他得以迎合任何一种人,但又从来不逾越既定的人际尺度,某种建立在疏离之上的客观性让Solo成为地位独特的领导者。

惯於站在主导地位的Solo自然而然地优先发表想法:「我已经和Constance Vinciguerra接触过了,她想在宴会前透透气,明早约我在西班牙阶梯见面。」

Solo注意到Mendez面无表情地伸手探进西装口袋内,碰了碰菸盒。

「我会将她绊住拖延宴会开场,Illya从动力室切断会场电力制造混乱,Gaby和Mendez救出人质。在她毁灭世界之前,我们完成任务之後,也许还来得及喝杯鸡尾酒。」

「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个圈套?」

Mendez很想沉默下去,这时要是能来根菸就好了,可他忘记他的香菸全被换成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尼古丁缺乏使他的大脑逐渐抑制不住他对Napoleon Solo的反感,「也许被绊住的人不是她丶是你。」这种粗糙混乱的行动根本称不上计划,充其量是个三流剧本丶意在满足Alpha的自我表现欲──後半句话Mendez当然没说出口,他不想更进一步僵化自己和这Alpha的差劲关系,还有二十五天又十四个小时,Mendez心想,他就能永远摆脱Napoleon Solo了。

客厅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让Gaby和Illya想继续无视下去都难,Gaby瞧得出新组员在加入前就已经和Solo打过照面,而且Mendez大概就是Solo寻找半年的人,她也猜不出这两人在想些什麽,Gaby只明白一件事:碍於她和Illya在场,有些话这两人都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麽,但是用十分钟,把话说清楚。」Gaby说完就扯着未婚夫的右手向卧房方向走去。

客厅顿时少了两个人,Mendez微微皱眉,面上表情没什麽起伏,但他有点後悔了,自己冲动的语气和未经修饰的发言导致他不得不和Napoleon Solo独处的现况,然而既已无法收回说出口的话,他不介意再多说一些,「…关於U.N.C.L.E小组的第一个任务,你如何评价?」

Solo隔着一张双人沙发望尽Mendez的眼底,那是一种他熟悉的丶仅仅见过一次丶沉寂许久又重新点燃的火焰,「我们彻底击溃了T.H.R.U.S.H.组织,核弹最後也成功回收,或许不够完美丶至少也有个漂亮的收尾。」

即使Solo差不多要放弃寻找,可他似乎意外找到Tony Mendez最为反感的事物了。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任务内容不只是回收核武丶还有拯救Dr.Teller。」高大的Beta每向他走近一步,Solo就更能确信自己的猜测,那是一种无形的丶兴许Mendez自己也无法明确描述的情绪,Solo原以为Mendez讨厌Alpha,但这其实与性种无关,冷淡理性的Beta唯独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轻率地对待任务丶或者说是对待人命。

「──别谈什麽收尾丶那甚至算不上成功。」

而Solo最擅长的事情之一恰好就是扮演高傲自大的混蛋。



Tbc.



p.s.

从旅行回来终於能更新了~~这篇写着隐约有种傲慢与偏见的既视感(应该说是幼稚与偏见?)假如把Mendez的冷静当成一种假象,那Solo基本上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话说我最不会写正剧啦,尽量在两章之内让他们结束任务,Gaby和Illya受够他們了(在旁人眼里特工组互相作对就像在搞暧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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